美國中部因為洛磯山脈阻擋,氣候非常乾燥,溼度約50%,所以有人建議我們睡前在臥室內擺一盆水,以免一覺醒來口乾舌燥。洗過的衣服都不必經過脫水,晾一晚上就全乾了。剛去的幾天裡,我不但嘴唇乾裂,甚至還流鼻血。再加上感染花粉熱,眼睛猛流淚,但是流進鼻子不久,就和鼻水凝固在一起了。那段適應期還真是難過。

不但如此,科羅拉多大學位處北緯四十度,到了夏天,晝長夜短。早上四點多天就亮了,晚上要到九點,太陽才會下山。剛去的時候,我的時差還沒調整好,所以一到清晨三四點就睡不著了。兩眼睜得大大的,沒事可做,只好去洗澡。因為實在是太乾燥了,所以連洗澡時,水蒸氣都冒不出來。

從洗澡可以看得出外國人的開放。不像我們,他們都是在外面脫光了才進去洗的,當然,也是光著屁股出來穿衣服的。在校園裡或是市區的公園裡,到處看得到穿著比基尼的金髮女郎,隨便找一塊草地,鋪上一層墊子,塗好防曬油,就大大方方地做起日光浴。我想,在她們眼裡,我們的穿著就好像包肉粽,深怕春光外洩。

每天到了晚上九點,太陽慢慢下山的黃昏,我們才想到吃晚餐。這種奇怪的心理作用,可能是來自於在台灣的傍晚吃晚餐的習慣吧!不過這倒不算什麼,我老闆曾在北極待過半年的冬天。有漫長的兩個月都不見太陽,使他常常搞不清楚上下午,睡了兩個鐘頭,還以為睡了十四個小時哩!

吃的東西雖然很多,不過有些奇怪的食物還是不吃為妙。例如墨西哥的Tycho Bell就帶有臭酸味,吃起來滿噁的。最恐怖的是我第一晚所點的一客「潛水艇」。當時店員問我裡面要夾哪些菜色,我一下子六神無主,只好以堅持的語氣,吐出一個"all"字。接著,就看到那個小姐,死命地把四五十樣的菜全塞進那塊麵包裡,其中還包括一種墨綠色,小小的,肥肥的,像小蕃茄的東西。那種東西在我咬進一口,嚼它兩三下的時候立刻發揮作用。這時我才驚覺事態嚴重,舌根遭受前所未有的苦楚,顏面神經隨之癱瘓,眼淚噗漱漱直下,原來那顆小綠物竟然是特級辣、辣到最高點的小辣椒!

接下來,就要說到馬桶了。請原諒我必須提到它。因為他們的馬桶實在是很特別,要上他們的馬桶也是一種高難度的藝術。您可能不知道,洋人的馬桶,那灘水的面積較大,而且設在中間,所以上的時候,一個不留神,很容易就濺起千堆「雪特」,噴得滿身。後來經過我一番了解之後才知道,原來洋人慣吃麵食,排泄物多而且呈發散狀。相反地,我們多吃米食,排泄物少而且呈條狀。所以馬桶設計的形狀就跟我們不同了。他們把孔大大地設在中間,這樣才可以一次裝進很多東西,而且便於沖洗,又不怕它飛濺。我不知道老師是怎麼使用的,我用的時候,通常閃避不及,所以只好再洗一次澡囉!

再回到吃。他們吃東西的態度在我們眼裡算是相當浪費的。常常可以看到他們把吃剩的大一堆食物扔掉。這又是東西方對「吃」的看法不同。他們認為吃東西只是為了果腹,所以就應該以吃飽為原則,不應該勉強吃剩下來的食物活受罪。甚至到了速食店,如果店員把您剛點的咖啡送來,而您又臨時改變主意,想換成果汁的話,那他不會留著這杯咖啡給下一個人用,而會當著您的面,把它扔進垃圾桶裡。因為他們認為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一旦冷了,就不好喝了,即使才放一會兒而已。

話雖如此,美國的胖子還是人滿為患。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。我在黃石公園的餐廳裡就看過一個非常胖的女人。胖到什麼程度呢?她坐在角落一台收銀機的後面,看著我在帳單上簽的中文名字,很高興地說她很想學中文。可是她整個身體像袋鼠似地卡在其中,陷入整個收銀台,根本翻轉不得,還想在這兒彎著腰學寫中文!?噢!別鬧了!

雖然沒去過紐約,但是在鹽湖城裡,我立刻感受對黑人的莫名的恐懼。在Boulder這個科學重鎮,風光明媚,到處都是白人。我可以一個人自由自在地走在熱鬧的Pearl street上,一點壓迫感和不安也沒有。可是奇怪的是,一到了鹽湖城,下車看到街上幾個黑人,頭髮綁著幾串珠子,打扮殊異,手裡提著音響,忽唱忽笑的,像是一群街頭混混。當他們看著我們的時候,真教我頭皮發麻,不知道他們想要幹麼。但是到了摩門教的總部,鹽湖城的大教堂時,情況就大為改觀了。一位黑人女教徒親切地問候我。知道我來自台灣,說華語的時候,她立刻去找一位華人教徒用華語帶領我進入摩門教的殿堂,有可能還會拉我進去受洗成為她們的教友。我趕快連聲道謝,慢速撤退。

回想在美國的這段日子,我覺得相當愜意。唯一頭痛的,就是英語太爛,而且又沒有勇氣說,所以沒交到一個外國女孩子,總覺得有點遺憾。下次把英語學好一點再去吧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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